缘更,随手拆逆,长期接翻译。
阔步走在自我毁灭的大道上并唱起哩个啷。
立志要念书到秃头。

景行行止第二章 青云直上

第六节

“一个书生,干嘛学革命派鸡蛋砸石头?”王宏声趴在床上,心里赌气小人和劝解小人在天人交战。

瞽目和苗义阜蹲在凳子上“瞎眼瞪明眼”,苗班主嘱咐:王宏声就是那个脾气,一弄就艹,过一会儿自己就想睡着了,不用搭理他。

门口走过一个卖药糖的,叫卖声悠扬。苗义阜听得声音渐远才回过味跑出去买了几颗桔子药糖。

又过了一会儿,唱陕北说书的马飞一步三颠儿晃了进来。他是苗义阜好哥们,和王宏声也见过几面,进来看宏声闷头埋在枕头里刚想关切一句,苗义阜做了个口型“别管他,我们说我们的”。又不一会儿,唱浮梁戏的张楚也晃了进来,他把脸上墨镜往头上一推“赌多大的?”和瞽目这个真瞎子不同,张楚是真装瞎子,墨镜只是个幌子。他唱的也不是瞽目那种古色古香的浮梁戏,他的大小浮梁都穿着西式礼服,咿咿呀呀的也都是近代名人的风月事,小凤仙、李鸿章、末代皇帝……

“不是叫你来赌钱的,叫你来商量事儿的,”马飞说。

“咋?”

“是这,我今儿跟郑二掰了,”苗阜给四人酒都倒上“最近哪里有缺你们知道么?”

“珍友班刘穴头……”张楚提议。

“不行,青曲班不能并进别的班子,刘文友这人你也知道,赑屃一样,不能把钱吐给外人。”苗义阜抿了一口酒“再说珍友社是说书的。”

“咋还掰了?”张楚问“郑二是皮干,可是他租街钱不是挺少的么?”

苗义阜咂了一口酒说,“旗的事儿让声知道了,他耐不住。”

 

张楚和马飞对视一眼“那哥几个接着跑棚子呗,年关也近了,等庙会再捡捡漏。”“年末书场肯定不缺三转,三转都想安安分分拿钱过年呢。”每年开年各地的曲艺、杂耍艺人都会汇聚在庙会上,十样杂耍、耍谈变练精彩非凡。如果茶楼没有用熟的说书先生就在庙会上挑曲艺人,挑中的人当场立契。书场的规矩是每年三组说书先生搭配,一组说差不多四个月换下一组,每年第一组叫一转、第二组叫二转、年关收尾的叫三转。当然,有些书场为了保证说书内容常听常新也会分四转,由四组说书先生每组说三个月。

“跑棚子……”苗义阜若有所思。

“李穴头、王穴头、张穴头当年不是都很喜欢你来着,接着回来说呗,”马飞也劝苗义阜“咱哥几个又能一起跑棚子了。”

瞽目也说“跑棚子也好,年关将至还能多赚点儿。”

“那就这么定了!”苗班主把杯一掀。回头再看宏声果不其然已经开始轻轻地打鼾,贱兮兮凑过去呼噜呼噜宏声的头发“声声,跟哥哥跑棚子赚苦力去不去?”

宏声哼了一声说,“你去我就去呗。”

“不嫌弃?”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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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老会是民间组织,被视为反抗封建势力的先锋,在陕西辛亥革命中起到一定作用。易俗社是最早的秦腔社团。哥老会、易俗社、阿房宫大剧场均来自《历史在这里转折——民国时期的陕西记忆》,此书非常无聊。

     书场三转的部分概括自《曲艺民俗与民俗曲艺》第三章第二节。

穴头就是指曲艺活动的负责人或组织者,一般是茶社的老板,因为书里没有提到这些找个地方圈个大棚演出的负责人叫什么所以下面跑棚子的地方也沿用了“穴头”的说法,小伙伴里有人知道大棚负责人叫什么的麻烦告诉我一声。

《曲艺民俗与民俗曲艺》这本书还是蛮好玩的,闲着可以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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