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更,随手拆逆,长期接翻译。
阔步走在自我毁灭的大道上并唱起哩个啷。
立志要念书到秃头。

景行行止第二章 青云直上

第十一节

开门红,福宝阁的开场可得好好说,王宏声琢磨着把歪批山海经再改改,这是他们重逢的第一场活,对于他二人而言意义非凡。苗义阜把大褂拿去好好浆洗一番,那套青蓝的大褂是专门说相声的,洋布密实经穿,能一穿十年、二十年,穿到老,穿到死。

“宝贝,”苗大猫风风火火开门进来“我买了炸元宵快趁热吃!”其实说正经的,明明姓苗的是个狗性子,姓王的才是猫大爷的性子。

宏声笔下还在勾勾画画,随手推过去一折“这折我稍微改了下,你先捋捋,把元宵给我拿远点儿。”他写惯了法文和英文,突然又用起毛笔一时间把字写得十分“不拘小节”。苗义阜蔫坏笑着凑过来越过肩看那堆蝇头狂草。

忍了十几秒,宏声终于恶狠狠瞪背后那个一眼。

“吃?”苗义阜拈了一颗元宵在他面前晃晃。宏声这回连白眼都欠奉,只是微偏过头从苗义阜指间叼走一颗。外焦里嫩,芝麻花生陷从糯米皮里流出来,滚烫且甜,于是他从苗义阜手上又叼了一颗。他偏爱甜食,张楚觉得爷们爱吃糖是呆怂,宏声争辩情僧苏曼殊也好吃糖,苗义阜觉得宏声说得好,马飞觉得苗义阜就会说王宏声说得好。其实东北菜有很多甜的,你打大街上拎一个五大三粗的东北老爷们他们都吃过一堆糖,只是他们没意识到。苗义阜刚到奉天的时候发现街边拌个凉皮都放好几勺白砂糖硬是颠覆了他正在建设中的三观。

宏声吃饱了意犹未尽舔舔嘴角,想想要去八成的茶水钱很是遗憾地说“零嘴这东西以后还得少买,在这么吃下去我且得胖。”“这有啥?”苗义阜不以为然“挣钱就是用来喂你的,把你填胖了我也就算大功告成了。”宏声猛回头看他,许久,仍是“切”一下,一言不发。

他听说过英国人也对同性恋这种病讳莫如深,贵族间多有同性相亵玩调和无聊的学习生活的,这种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也就断了关系,偶尔有那些舍不掉的也都藏着掖着,被外人发现了是重罪。至于中国,虽然没有重罪这种说法,但到底是不光彩的。苗义阜的心思他明白几分,可是碍于情面也不好说出口。乐观一点说,他现在心性还没定,说不定过几年就反应过来软玉温香的好来了;消极一点说,这病国外也有几种治法,多体恤体恤也是有治愈的几率的,再不济把男女两人扒光了共处一室他也就懂鱼水之欢阴阳相接才是正道。

苗义阜自然不懂他在想什么,看他半心半意应了还觉得捡了宝,他也不求什么,只求眼下这一刻长长久久,旁人旁事都卖力往脑后抛吧。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苗义阜皱皱眉“这诗太凉,要不换一首。”

“太凉?”宏声还没听过这种评诗手法“这首诗奠定全文基调,用来介绍红楼最合适。”而且我喜欢,一把辛酸泪作满纸荒唐言。

苗班主没正经读过又臭又长的红楼,只是看过黛玉进贾府那一回,大概知道这是个生在女儿堆里的情哥哥游龙戏凤的花故事,完全没想到有这么多好妹妹的故事也能是个悲剧。“声,林妹妹好看还是薛妹妹好看?”他问。

宏声反问“好看?这哪有的比?”

“那就林妹妹吧,她性格好学。咱还得加一段俗话进去,什么林妹妹没穿衣服之类的,不然红楼讲太多底下坐不住。”

“天爷”王书生眨眨眼“我好容易才把糟粕摘出来,咱又得把更糟粕的东西塞回去。”

 

两人正笑闹着听得门外敲门声怯怯,苗义阜连忙起身去应门。

敲门的是对面吕家的小孙子,叫吕超。吕家祖孙两个相依为命,靠编麻绳过日子,小孩十二岁口齿还是浑的,肋巴条在麻袋一样的衣服里兜风。

“超儿咋来了?吃饭没?”苗阜从兜里摸了桔子药糖就要给他。

吕超说:“苗叔,我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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