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浮

第七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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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罩在展示柜上，冰冷的玻璃在他手下。他能感觉到布鲁斯——蝙蝠侠——布鲁斯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等待着。他站了很久，感到过往那几天分崩离析又合并成新的形状。

“她的名字是戴安娜？”他问，之后又断言：

“妈一定让你不要告诉我。”接着是他的结论。

“争执，你说我们有过争执，就算是骗我的时候你也要半真半假。”

他能听到自己语气里的僵硬。有织物的声音（现在他认得这个声音了，是丝绸擦过水泥的声音），是布鲁斯在远离他。克拉克急转过身面对布鲁斯，对方纹丝不动。

“别怕，”克拉克愤怒地说，“我只是恢复了记忆，没恢复能力。”他停下来，吞了一口唾沫，“为什么？为什么你……”

“当我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曾梦想自己能飞。”布鲁斯突然毫无情绪地说。“当然了 ，我们都有过这种梦想。但是我的……是在我父母死后，我梦见我被从黑暗中提起，飞向光明，我所有的恐惧和疑惑都消泯了，我在天空盘旋。”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破碎了，充满渴求。“但是当我醒来，我就是……只是我。”他凝视着克拉克许久。“你是我曾经想要成为的一切，是我曾不能成为的一切……超脱于所有，超脱于恐惧，超脱于责任，所以我恨你，我想终结你。”他把一切脱口而出，就像在脑海里他已经排演过一千遍了一样。“我错了，克拉克。我完全地错了。这就是原因。”

克拉克盯着他，接着他挥了一下手。“你个傻子，”他说。

布鲁斯挑眉。

“在我见到你的头十分钟我就知道这一切了，”克拉克说，他感到自己已经笑意难遏。“不是所有细节都清楚，但是我……知道。布鲁斯，你以为我不清楚人们怎么看我么？你觉得除了继续走这条路，除了尽力救人之外我还有其他能做的事么？除了像你一样？”

他向前了一步，布鲁斯随即退了半步，只是半步而已。“不，布鲁斯，”克拉克说“我想知道的是这个神龛，这个纪念之所，这个以我为名的东西为什么在这个地下室里？”他再进一步。“我就在这里，我就活生生地在你的房间里！你到底还打算哀悼一个活人多久呢？”更进一步，这次布鲁斯没有退却。“我拿你是个喜欢自我反思的修士开玩笑，然后让我发现你当真一直在纪念我（I joked about looking for a hairshirt, and I here I find you’ve been using my memory as one all along）。”

布鲁斯看着他轻轻摇头，比之否认更像是难以相信，“我曾试图杀掉你，”他说“我帮毁灭日杀掉了你。”

克拉克微微笑了，“显然，我只是几乎死了。”

“别开玩笑——”布鲁斯打断他。

紧接着克拉克亲吻了他，也是轻轻的。

布鲁斯定住了。“我不——”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克拉克，“我不能让你爱上我，你不知道我曾做过什么。”

“这就是有趣之处了，”克拉克说“你不能‘让’或者‘不让’我爱上你，我就是爱上你了。”

“我试图杀过你。”布鲁斯重申。

“哦，那是你一时蒙昧，而且你做得也不够好。而且接下来你救了我妈妈，和我并肩作战拯救世界，还有，显然，对我做了很多调查，在我死后爱上了我，这也挺蠢的，不过看起来这件事你做得不错。”

布鲁斯盯着他，克拉克不确定他说得合不合逻辑，但是他们的人生不是永远都合乎逻辑的，他只希望这样能解决问题，打破布鲁斯封锁自己的玻璃墙，如果需要的话用毫无逻辑的重拳达到目的也好。

“拜托，布鲁斯！”克拉克转身面对装裹着他的制服的柜子。“我们之间的愧疚和内疚已经够多了，只要我们——”他被自己的情绪带动着，一记重拳狠狠砸了柜子一下，大概是想把它打成碎片。

他的拳头重重地落在玻璃上，柜子毫发无损。

“哦，”克拉克甩甩手。“哦。哦……”

“看来还是没能力，”布鲁斯的语气里有一丝不属于苦涩和懊悔的情绪，克拉克的心脏又活跃了起来。

“在我的脑海里这一幕要更戏剧化一点，”他说着，作着夸张的鬼脸，又摆出一副苦相。

布鲁斯穿过房间站到他面前，拾起克拉克的手。“我相信如果把你带到阳光下你的能力就会回来，在那之前，我想你会有一堆令人印象深刻的淤青了。”

他提起克拉克疼痛的手，抵在唇前温柔地亲了一下。

“让我们把你的制服拿出来，然后再谈谈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克拉克在疼痛中笑了一下——他感觉越来越痛了，不过最起码他现在记得一切了。

“对此我有一些想法。”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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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下章完结！

直球大超出糗换得美人关心，值了。